第13章：腦膠質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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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銘志進入他的白色空間裏，在並排排列的病床邊挨個走了一遍，確認有沒有哪位患者死亡，同時也認真查看一下每名患者的狀況。然後再根據他們的病情狀況，花上一整夜的時間為每名患者制定接下來的治療方案，交代吩咐給空間內的其他人。
這一切都完成後，他便在空間走上一圈，查看是否還需要添置更多的東西，順便等待著現實世界中設定的鬧鐘響起。
這是他“每晚”必經歷、必做的事情。
嚴銘志蘇醒過來，看到陳麗躺在自己懷裏，她半睜著眼睛，臉色依舊是青白色，看起來比前一天更加不舒服。
“……頭還疼嗎？”由於剛剛醒來，他的說話聲音有些喑啞。
“嗯……”陳麗皺著眉頭，坐起身下床，伸手去拿床頭邊的水杯，但指尖觸碰到杯子前突然縮了回來，弓起身子開始劇烈地幹嘔。
嚴銘志立刻站到她旁邊幫她拍了幾下後背，但她的胃是空的，吐了半天只吐出來了一點胃液。
嚴銘志看她停了下來，輕柔地扶著她坐在床邊，拽來幾張紙巾為她擦嘴，又拽來一張幫她擦去眼淚，“喝水嗎？”
陳麗虛弱地點點頭。
嚴銘志把床頭邊的水杯遞給陳麗，“那你先喝一點，別喝太多，我這就去給你燒熱水。”
陳麗抿了一小口水，茫然地看著嚴銘志離開臥室，她做了一次深呼吸，壓下惡心的感覺，隨後把水杯放好，找來一塊抹布開始擦她吐過的地板。
嚴銘志把水接進水壺裏，放置好後按下開關。
頭疼嘔吐，她又沒有其他明顯癥狀……
嚴銘志心中頓時升起不詳的預感，下意識地握緊拳頭，他現在只希望陳麗真的只是單純的勞累過度，一定不要有事。
他走回臥室裏，看到陳麗正伏在地上擦著地板，一縷色澤有些枯黃的頭發從她瘦削的肩膀滑落下來，心頭頓時湧上一陣酸澀，
“陳麗……讓我來。”
陳麗抿著嘴唇，跪坐在地板上，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嚴銘志嘆了口氣，他覺得陳麗最近對他有很多誤會，可能是他哪裏做的不夠好，讓她沒了安全感……他需要花上一些時間，多與她溝通解決這些誤會，但現在當務之急的是她的病因。
他收斂了心神，用抹布在地上潦草地擦了幾下，淡淡地說，“換衣服，我帶你去醫院做檢查。”
陳麗沒再說話，乖乖地換上了衣服，然後去了衛生間。
在她洗漱時，嚴銘志又隱隱聽到了幾次她幹嘔的聲音。
嚴銘志深知空腹時嘔吐有多難受，心疼得無以覆加。他本就看不得別人受病痛折磨，因此才想要成為一名醫生。而如果這個遭受痛苦的人是陳麗，他便會難受得像是心臟被活活剜出一般。
主要是最近他們都真的太忙了……如果他早一些就帶她去做檢查，她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。
現在的這一切都怪他。
嚴銘志知道這樣自責下去毫無意義，他捏了捏眉心，開始換衣服。
兩人走到地下車庫，嚴銘志系上自己的安全帶，“今天早上還想吃東西嗎？”
“不吃了。”
“嗯，那我們就直接去醫院。”
陳麗一怔，“你也不吃了？”
嚴銘志定定地看著面前的車窗，頭也沒回，“沒有心情。”
在確保你沒事之前，什麽也吃不下。
陳麗低著頭，開始胡亂猜測嚴銘志不吃早飯的原因。
“對了……”嚴銘志遞給陳麗一個塑料袋子，“想吐的時候可以吐在這裏面。”
陳麗接過袋子欲言又止，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，“是我早上吐的時候，讓你惡心到了嗎……”
嚴銘志勉強扯了扯嘴角，露出笑容，“怎麽會，我是醫生啊。”
話音剛落，嚴銘志就啟動了車子，風馳電掣一般開向醫院。剛到醫院，他就直接帶著陳麗去做了檢查，連自己的科室也來不及回去一趟。
陳麗躺在CT機上，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，微笑著將耳塞努力塞進自己耳朵裏，卻總是戴不好。
CT室的溫度有些冷，嚴銘志將醫院提供的毯子蓋在陳麗身上，“害怕嗎？”
“不怕。這是我第一次做CT，以前都是看別人做，感覺有點新奇。”
“嗯，我就在這裏陪著你。記得一會兒不要動。”
陳麗眨眨眼，笑了起來，“好啦，你快出去吧，這裏輻射大。”
也好，他去控制室可以先一步看到檢查結果。
嚴銘志點點頭，隨後離開。
嚴銘志走進控制室，一名與他面熟的女醫生正擺弄著電腦，他站在女醫生身後，看著電腦屏幕上逐漸出現的CT圖，臉色漸漸冷峻下來，心中像是響起了陣陣驚雷，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。等到檢查結果完全出來時，他的臉更是冷得像冰一樣，身體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，就連保持站立也變得無比艱難。
女醫生回頭偷偷地瞄了一眼嚴銘志的表情，默默將片子打印出來。
他們兩個人雖然沒打過什麽交道，但畢竟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了很久，多少見過幾次面，聽說過一些他的事跡。
看嚴銘志和那女生的相處模式，她應該是他的女朋友。
沒想到著名神經外科主任醫師的女朋友，居然患上了神經外科中的絕癥。
嚴銘志快步走出控制室，一名護士為他拉開隔離輻射的鐵門，他近乎瘋狂一樣直接沖了進去。
陳麗緩緩坐起身，推開身上的毛毯下地穿鞋，卻沒想到她剛剛穿好鞋子就被嚴銘志一把橫腰抱起。
“怎麽了……”陳麗有些呆住了，她從來沒見過表情這麽可怕的嚴銘志。
“嚴醫生，您的片子。”
女醫生站在控制室門口，把裝有CT片子的袋子遞給嚴銘志，嚴銘志卻目不斜視，像沒有聽到一樣，繼續大步朝前走。
經過女醫生面前時，陳麗順便伸手將女醫生手中的袋子抓了過來。
嚴銘志抱著陳麗在醫院走廊裏快速地走著，引得旁人頻頻側目，但嚴銘志完全不在意，直到走到做核磁共振的門口才將陳麗放下。
不忍心讓她坐在冰涼的板凳上，他便率先坐下，讓陳麗坐在他的腿上。
陳麗可以感受到嚴銘志呼吸急促，身體不停地微微顫抖，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，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時該不該開口講話。
過了幾分鐘，一名護士喊他們去做檢查，嚴銘志默默地將陳麗送了進去。
嚴銘志站在控制室裏，睜大雙眼盯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圖譜，眼中布滿了紅血絲。
片子顯示得非常清晰，不可能出現任何誤診。陳麗患上了他最想攻克的一個病癥——腦膠質瘤。
而且經粗略判斷，至少是三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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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他“每晚”必經歷、必做的事情。
嚴銘志蘇醒過來，看到陳麗躺在自己懷裏，她半睜著眼睛，臉色依舊是青白色，看起來比前一天更加不舒服。
“……頭還疼嗎？”由於剛剛醒來，他的說話聲音有些喑啞。
“嗯……”陳麗皺著眉頭，坐起身下床，伸手去拿床頭邊的水杯，但指尖觸碰到杯子前突然縮了回來，弓起身子開始劇烈地幹嘔。
嚴銘志立刻站到她旁邊幫她拍了幾下後背，但她的胃是空的，吐了半天只吐出來了一點胃液。
嚴銘志看她停了下來，輕柔地扶著她坐在床邊，拽來幾張紙巾為她擦嘴，又拽來一張幫她擦去眼淚，“喝水嗎？”
陳麗虛弱地點點頭。
嚴銘志把床頭邊的水杯遞給陳麗，“那你先喝一點，別喝太多，我這就去給你燒熱水。”
陳麗抿了一小口水，茫然地看著嚴銘志離開臥室，她做了一次深呼吸，壓下惡心的感覺，隨後把水杯放好，找來一塊抹布開始擦她吐過的地板。
嚴銘志把水接進水壺裏，放置好後按下開關。
頭疼嘔吐，她又沒有其他明顯癥狀……
嚴銘志心中頓時升起不詳的預感，下意識地握緊拳頭，他現在只希望陳麗真的只是單純的勞累過度，一定不要有事。
他走回臥室裏，看到陳麗正伏在地上擦著地板，一縷色澤有些枯黃的頭發從她瘦削的肩膀滑落下來，心頭頓時湧上一陣酸澀，
“陳麗……讓我來。”
陳麗抿著嘴唇，跪坐在地板上，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嚴銘志嘆了口氣，他覺得陳麗最近對他有很多誤會，可能是他哪裏做的不夠好，讓她沒了安全感……他需要花上一些時間，多與她溝通解決這些誤會，但現在當務之急的是她的病因。
他收斂了心神，用抹布在地上潦草地擦了幾下，淡淡地說，“換衣服，我帶你去醫院做檢查。”
陳麗沒再說話，乖乖地換上了衣服，然後去了衛生間。
在她洗漱時，嚴銘志又隱隱聽到了幾次她幹嘔的聲音。
嚴銘志深知空腹時嘔吐有多難受，心疼得無以覆加。他本就看不得別人受病痛折磨，因此才想要成為一名醫生。而如果這個遭受痛苦的人是陳麗，他便會難受得像是心臟被活活剜出一般。
主要是最近他們都真的太忙了……如果他早一些就帶她去做檢查，她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。
現在的這一切都怪他。
嚴銘志知道這樣自責下去毫無意義，他捏了捏眉心，開始換衣服。
兩人走到地下車庫，嚴銘志系上自己的安全帶，“今天早上還想吃東西嗎？”
“不吃了。”
“嗯，那我們就直接去醫院。”
陳麗一怔，“你也不吃了？”
嚴銘志定定地看著面前的車窗，頭也沒回，“沒有心情。”
在確保你沒事之前，什麽也吃不下。
陳麗低著頭，開始胡亂猜測嚴銘志不吃早飯的原因。
“對了……”嚴銘志遞給陳麗一個塑料袋子，“想吐的時候可以吐在這裏面。”
陳麗接過袋子欲言又止，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，“是我早上吐的時候，讓你惡心到了嗎……”
嚴銘志勉強扯了扯嘴角，露出笑容，“怎麽會，我是醫生啊。”
話音剛落，嚴銘志就啟動了車子，風馳電掣一般開向醫院。剛到醫院，他就直接帶著陳麗去做了檢查，連自己的科室也來不及回去一趟。
陳麗躺在CT機上，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，微笑著將耳塞努力塞進自己耳朵裏，卻總是戴不好。
CT室的溫度有些冷，嚴銘志將醫院提供的毯子蓋在陳麗身上，“害怕嗎？”
“不怕。這是我第一次做CT，以前都是看別人做，感覺有點新奇。”
“嗯，我就在這裏陪著你。記得一會兒不要動。”
陳麗眨眨眼，笑了起來，“好啦，你快出去吧，這裏輻射大。”
也好，他去控制室可以先一步看到檢查結果。
嚴銘志點點頭，隨後離開。
嚴銘志走進控制室，一名與他面熟的女醫生正擺弄著電腦，他站在女醫生身後，看著電腦屏幕上逐漸出現的CT圖，臉色漸漸冷峻下來，心中像是響起了陣陣驚雷，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。等到檢查結果完全出來時，他的臉更是冷得像冰一樣，身體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，就連保持站立也變得無比艱難。
女醫生回頭偷偷地瞄了一眼嚴銘志的表情，默默將片子打印出來。
他們兩個人雖然沒打過什麽交道，但畢竟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了很久，多少見過幾次面，聽說過一些他的事跡。
看嚴銘志和那女生的相處模式，她應該是他的女朋友。
沒想到著名神經外科主任醫師的女朋友，居然患上了神經外科中的絕癥。
嚴銘志快步走出控制室，一名護士為他拉開隔離輻射的鐵門，他近乎瘋狂一樣直接沖了進去。
陳麗緩緩坐起身，推開身上的毛毯下地穿鞋，卻沒想到她剛剛穿好鞋子就被嚴銘志一把橫腰抱起。
“怎麽了……”陳麗有些呆住了，她從來沒見過表情這麽可怕的嚴銘志。
“嚴醫生，您的片子。”
女醫生站在控制室門口，把裝有CT片子的袋子遞給嚴銘志，嚴銘志卻目不斜視，像沒有聽到一樣，繼續大步朝前走。
經過女醫生面前時，陳麗順便伸手將女醫生手中的袋子抓了過來。
嚴銘志抱著陳麗在醫院走廊裏快速地走著，引得旁人頻頻側目，但嚴銘志完全不在意，直到走到做核磁共振的門口才將陳麗放下。
不忍心讓她坐在冰涼的板凳上，他便率先坐下，讓陳麗坐在他的腿上。
陳麗可以感受到嚴銘志呼吸急促，身體不停地微微顫抖，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，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時該不該開口講話。
過了幾分鐘，一名護士喊他們去做檢查，嚴銘志默默地將陳麗送了進去。
嚴銘志站在控制室裏，睜大雙眼盯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圖譜，眼中布滿了紅血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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